清晨的陽光像一層薄紗，輕輕鋪在整片花圃上。沾著露水的花瓣微微顫動，紫的薰衣草、黃的向日葵、粉的薔薇擠擠挨挨，把空氣染成了甜絲絲的模樣。

忽然，一點橙黃從遠處飄來，是只玉帶鳳蝶。它翅膀上的黑斑像精心點上去的墨，在陽光下泛著細碎的光。它先是在一朵半開的月季上停了停，細長的觸須探了探，便收攏翅膀，用吸管似的嘴瓣吮吸起花蜜來。不一會兒，又有幾只白蝴蝶湊過來，它們翅膀輕薄得像宣紙，扇動時幾乎聽不到聲音，在紫色的薰衣草田里起起落落，像落了一地會飛的雪花。最活潑的要數那幾只菜粉蝶，它們總愛追著風跑。一只停在蒲公英上，另一只便繞著它打圈，翅膀碰在一起時，帶起一陣細碎的花粉，像金色的霧。偶爾有蜜蜂嗡嗡地從旁邊經過，蝴蝶們也不惱，只是輕輕扇扇翅膀，換一朵花繼續流連。午后的風暖起來，花叢里的蝴蝶更多了。它們像一群被打翻的調色盤，紅的、藍的、帶花紋的，在花枝間跳著無聲的舞。陽光穿過它們半透明的翅膀，在草地上投下晃動的光斑，和花瓣的影子疊在一起，分不清哪是花影，哪是蝶影。

直到夕陽把天空染成橘紅色，蝴蝶們才漸漸安靜下來。有的停在花蕊里，把翅膀合得緊緊的，像一片收攏的葉子；有的還在低空盤旋，仿佛舍不得這滿庭的芬芳。花叢里的香氣更濃了，混著蝴蝶翅膀上帶過的甜，在暮色里慢慢散開。

責任編輯：唐子韜